-翻到了囤货
-我也不记得当时打算后来怎么样了…请当做一个无意义的小段子看吧
“咔”
在他想象中应该会有这样轻微的前奏，但实际上并没有发声，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他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收回刚刚点下笔尖的钢笔。
是停电了吧。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或者是跳闸了，因为带着会有电闸跳起声的想法，方才一瞬间的记忆显得模糊了起来。
他刚刚正在和进行得不算顺利的原稿周旋，记下了些不大满意的句子，被突然到来的黑暗惊了一下，连最后的灵感都被吓走了。
幻太郎想了想是否要摸着黑去看看自家的电闸，稍微侧头却被另一边声响吸引住了注意力，一下子紧张起来。
声音从玄关传来，轻手轻脚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咔咔咔”反复按着客厅顶灯开关的声音。
感受到熟悉的粗暴又没什么耐心的举动，幻太郎松了口气，果不其然在下一秒听到了那人大声嚷嚷的声音。
“喂！幻太郎！你在家吗！？”
他张了张嘴，犹豫了犹豫是否要给对方开个没人在家的玩笑。
“幻太郎——哇、这什么、啊！”
接着嚷嚷声的是一串物品倒地的声音，于是幻太郎干脆利落地把钢笔盖上，放回桌面，起身摸黑走到书房门口。
“你在干什么？帝统？”
他凭着自己对家里的熟悉度走到客厅，对黑暗多少有些适应后能隐隐约约看到家具的轮廓。
“你在家啊…”
幻太郎感觉到对方嘟嘟囔囔不满的声音从靠近地面的位置传过来，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忍不住发笑。
他抿嘴笑起来，往帝统那边走了几步，朗声发问。
“撞到什么了？若是摔碎什么古董可是要照价赔偿…”
“啊！？古董！？有吗？”帝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恼火，应该是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茶几吧…这边有什么、圆滚滚的？”
幻太郎想了想，回答：“是梨。”
话音刚落，对面已经传来了大口啃梨的声音，毫不客气。
他叹气，再次开口。
“比起其他的……麻吕比较好奇帝统大人为何今夜降临寒舍，有何贵干？”
“钱输光了，肚子饿了。”身无分文的赌徒嘴里还包着果肉，毫不客气。
“是这样…”幻太郎眯着眼睛，对方黑漆漆的影子慢慢变得清晰，“那么请问，你是怎么进到小生家里来的？”
不需要看他也能感觉到帝统突然僵硬的动作，愣了片刻后是清脆咬下一口梨的声音，有栖川帝统打算糊弄过去，干巴巴地笑着。
“哎呀、哈哈哈…怎么进来的呢…？”
“这可是非法入侵呀？”
幻太郎夸张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当然知道这家伙是如何潜入的，之前发现藏在花盆下的钥匙被稍稍易了些位的时候幻太郎就大概猜到了，不过他并没有特意改变备用钥匙的位置，帝统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顶多从冰箱里找点食物——多数时候自己是在家的，也不会给他做点什么的机会。
“若是现在打电话给警局肯定能抓个现形吧？就让警察来把偷偷摸摸私闯民宅的可疑人士扭送到该待的地方去——”
“喂、…喂！”帝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抖，还是扯着嗓子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别说这种吓人的谎话啊！你看、我们是朋友对吧！”
那男人好像想像平常那样凑过来，讨好地勾肩搭背，不过只是起身的动作就又带动了刚刚打翻的果盘，木质的盘子不至于碎掉，但听到整个茶几又被帝统撞到的声音，幻太郎忍不住皱眉。
“帝统，”他语气严厉地叫住对方，“呆在那里不要动。”
不速之客乖乖止住了动作，又坐回地上。幻太郎蹲下，摸索着先把果盘捡了起来，然后是剩下的三个梨子。
“有两下啊幻太郎！这么黑还能看见吗！？”
“是，是这样的，其实小生继承了猫的眼睛，即便是黑夜里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呢。”
他随口说着，一边客气地拉住帝统的胳膊把他拽了起来。
“外面其他地方也是黑的吗？”
“啊、是。”帝统先是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见所以再次补充，“停电要停多久啊？”
“小生也不知道呢…不会太久吧。”
他说着，放开拉着帝统胳膊的手，但刚刚离开一些又被对方抓住了。
“喂、你往哪儿走！我完全不知道你在客厅放了些啥啊！？好歹带我去什么不会踢翻东西的地方坐坐呗！”
帝统的体温比起他来说要高些，秋季已过去一半，帝统手心的热度不同于凉凉的秋意，还是透过衣衫传达到他手腕上。幻太郎尝试把他甩开，未果，那家伙就像橡皮糖一样粘着不放。
真是无赖。
他叹着，用另一只手拉拉帝统的衣服。
“那请帝统大人下手轻些，不然就放过妾身的右手换成左手吧。毕竟右手骨折会让妾身很困扰…”
“我才没用那么大的力气！”
轻笑着，幻太郎感觉到帝统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些，对方一边抱怨着，迟疑地僵硬了片刻，随即用一种更温柔的方式握住他——换到了左手。
没有多言，他默许帝统的动作，带着帝统往院子的方向走。黑暗中只能听见两个人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帝统像是被奇怪的气氛狠狠噎了一下，乖乖跟在他身后没有再聒噪地发出各种声音。
庭院的走廊上放着供人坐下歇息的蒲团，天空是深深的紫红色，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云层真厚啊…”
帝统眯着眼睛往上打量着被城市灯光染红的夜空，嘟囔着。
一旁的幻太郎清了清嗓子，愣了愣，帝统像触电似地放开了幻太郎的手腕，尬笑了两声，如在自家一样毫不客气地盘腿坐下了。
庭院中比房间内亮多了，幻太郎眯着眼终于把帝统的轮廓描了个清晰，帝统有些不自在地挠了挠脑袋，然后在手边幻太郎的小茶几上摸到一个小茶杯，抓在手上把玩。幻太郎坐在他身边，毫无预兆地长叹了一声。
帝统盯着院子里黑漆漆的植物轮廓，不清晰得像有一院子的妖怪。他知道幻太郎这种情况下的叹气，就算问了也没用，因为那个小说家只会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逗他玩，由此判断，这种模式的叹气基本可以断定是毫无意义，不过是在引着他挑起点话头解决当下的无聊。
“你呆在家干嘛啊？”
糟糕，我在问什么啊、帝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里其实还在悄悄回味着幻太郎手腕的触感。
幻太郎笑了笑，没有回答，好像是在嘲笑他问了愚蠢的问题。
“啊啊、我知道我知道，”帝统把小茶杯放回桌面上，有些心虚，“反正没什么事做也不会到处闲逛的吧！”
“小生可不像您一样——”幻太郎感受着从庭院向里吹的夜风，方才赶稿的烦闷去了一半，悠闲地闭上眼。
“像我一样是怎样啊！？我也没有全在闲逛吧！”大声反驳着，帝统把腿伸直，手又开始停不下来地玩自己的衣兜，里面揣了几枚硬币，待会儿可以去自动贩卖机买点东西。
“是、是——”
幻太郎随意敷衍着，听着就像要原地坐着睡着了似的。